第306章 古道
一条土黄色、狭长的古道上，任舒从容得跟在两个衙役身后走着。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到镇国公的大本营西北妙城了。
高个子衙役突然一屁股坐在了黄土地上，气喘吁吁得道：“歇一会吧，这走了也挺久了。”
矮个子衙役没有异议，反正也快到了，又没人管，歇一歇也好。
任舒见了，找了个地方坐下。
高个子瞅了她一眼又一眼，小声和矮个子嘀咕道：“我本以为这趟差麻烦，没想到她倒老实。”
矮个子也挺认同的。他们送了好几波人了，这么轻松得可是第一回。
一个原因是任舒省事，另一个么大约是他们也没找茬。
毕竟让顺天府尹亲自相送，还有禁卫军统领也十里相送的人，他们没事也不会去招惹。
他扫了眼回头：“咱们这趟没准能早些回去。”
…
高个子没有回话，矮个子不解得看向他，就见他眼中有垂涎之色。
这样的神色并不陌生，他和这人送人几次中，碰到女犯，高个子总会欺负一二，可他不想节外生枝，抬头挡住了他视线。
“别看了。那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高个子舔了舔舌头，低低道：“可她太漂亮了，老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呢。以前的那些和这个比，真是，真是，就那个仙女和乞丐。这个就是仙女啊，这要是能得一回，老子此生无憾了。”
矮个子心惊，低声骂道：“你作死呢！听说这女的武功很高，要是被听去了，发了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说，就冲京都相送的那些人，你能得罪吗！收起那心思！”
高个子摸着下巴，回道：“怎么就不行了。武功高又如何，没见带着刑具吗？两手都拴着铁链，我就不信这样她还能反抗。
那些相送的人是有些来头，可咱干这行都多少年了，你哪回看到流放的人回去的？就是咱们不动手好了，到了军营里，你以为那些**子能放过这么个美娇娘？”
任舒被流放，可不止是流放到蛮荒西北，还被归入了先锋营。
说是先锋营，其实就是炮灰，发生战事时，用肉体冲上去扛住敌方的。
一般女犯除了当军妓外，不会被分到军营。
两个衙役知道这趟是送人去镇国公帐下，便理所当然得将她归进了军妓当中。
这么一想，两人都热切起来。
但矮个子胆子不如高个子，压根不敢。
高个子眯起眼看着任舒，算了算还有几日就到妙城了，暗暗盘算起来。
晚上，三人又是露宿野外。
西北的天空看着比京都辽阔，就连月亮看起来都比京都来得亮。
任舒靠坐在一株大树前，闭目休憩。
高个子翻转了两下，心痒痒，索性坐了起来，直直顶着不远处的拿到黑影。
许久后，高个子小心得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矮个子压根没睡，全神贯注得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声音停了。
他好奇，装作熟睡的样子，翻了身，稍稍打开了眼缝往任舒那看去。
只见高高的人影子蹲在了任舒身前，慢动作得伸出了手。
指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眼看着就要摸到任舒的脸了，异变发生了。
高个子蹲着的下体被一双脚一个猛踢，上半身本能得前倾，而后只听咔嚓一声，那头就被翻到了背后，脸朝地往后倒去。
矮个子猛地闭起眼睛，心如擂鼓，身体不由自主得打颤，耳朵却竖了起来，好半响没有听到动静，再悄悄睁开眼缝，确定任舒没有过来，才安下心来。
第二天，两人有致一同得没有管高个子，沉默得继续上路。
没过几天就到了妙城。
矮个子客气道：“任姑娘，妙城就在前面了。等送你到妙城知府衙门，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恩。”
自从高个子那事发生后，任舒回答得话语就只有一个字。
矮个子拿不准她的心思，不敢多言，快步往城门而去。
快点将人交接了，快点回京都，太可怕了。
没想还没到城门口呢，一队五六个人骑着马冲了过来。
矮个子吓得当场站住了，而后就听到其中一个喊：“舒姐，你终于来了。”
他定睛看去，就见一个一身华服的贵公子跳下马，快步到了任舒身前。
这人他认识！镇国公府七公子。
这西北就是镇国公统管，他家的公子在西北完全可以横着走，所以这姑娘压根就不是流放吧？
难怪要送到军营，这是为了方便照顾？
矮个子一凛，他同伴死的不冤，不是那个时候死，就是现在死，反正都是一个死！
“陛下飞鸽传书给我，说你要来西北，我可是天天算着日子，在这等了许多天了。你要再不出现，我就准备带人沿路搜寻了。”
王昫眉目含笑，神情阔朗，一点都不见当初离开京都时的颓废，整个人沉稳又意气风发。
任舒道：“走的慢。”
“这劳什子带着累得慌。送你来的官差呢？”
王昫左右看了看，瞄到了身后的矮个子，立时不悦道：“你是送我舒姐来的人？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押送不是两个人吗？
前朝押送人只有一个，因此发生了许多事，大启立国后，便下令要两人一块押送，互相监督，互相保护。
“是两个，他，他，他死了。”
矮个子小步上前躬身道。
“死了？如何死的？”
王昫没有放过矮个子，刨根问底。
“我杀的。”
任舒淡淡道。
王昫愣了愣，笑容消失，阴沉得盯着矮个子：“那人做过什么？”
矮个子吓了一跳，没想到任舒会承认，更没想到这位七公子不问任舒缘由，却来问他！
眼瞅着王昫脸色越发难看，矮个子不敢不回，低着头简单得说了一下，耳边就响起了震怒声：“好大的胆子！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你回去后老老实实向上禀报，可知？本公子要知道你隐瞒实情，可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矮个子忙忙应是，全身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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