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车厘厘目光扫过去，大厅饭桌上已摆好满当当的一桌早餐。
丰盛的早餐一如许多年前，有紫薯、玉米段、杂粮粥等粗粮，也有燕麦奶等佐餐奶，更有圣女果、车厘子等蔬果。
各色餐食量小，却丰富，摆在漂亮的餐盘里面，让人食指大动。
一切都拜徐勤思所赐。
当年，徐勤思寄居她家，她妈妈为了养好他这朵状元花，可谓是费尽心思。
既不能营养过剩，养胖了；也不能营养不良，养瘦了。
从吃食到住宿环境，那是日新月异的变化。
果然，养别人家的孩子，和养自己家的孩子总是不一样。
即便他已离开这个家好多年，早餐要吃得好的优秀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车新海从外面走进大厅，看到女儿下来了，招呼她吃早饭。
“厘厘今天起得真早，快来吃早饭。”
“我来啦。”车厘厘环顾了一下四周，“老妈呢？”
“她还在厨房忙，让我们先吃。”
两人在餐桌边落座。
车厘厘捏起一个紫红紫红的车厘子放到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爸爸，您当年为什么要给我取名车厘厘，为啥不直接取名车厘子？”
“车厘子？”车新海一愣，“你出生那年，有车厘子这个说法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您怎么想到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呢？”
“你在你妈肚子里时，我怕你妈妈闲得无聊，就念诗给她听。你出生那天正好读到一句诗，觉得挺不错，就取了最后一个字做了你的名字。”
“什么诗？”
“昨日偶拈庄老读，万寻山上一毫厘。和车厘子有啥关系？”
车新海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珍味碟里，“吃个鸡蛋吧。”
“……”车厘厘：“谢谢爸爸。”
好吧，困扰她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密了。
邵彩霞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丈夫身旁。
车厘厘把手里剥好的紫薯放到妈妈面前的碟子里，“妈妈，您爱吃的紫薯。”
她盛放着剥好的花生的碟子推到爸爸面前，“爸爸，您喜欢的花生。”
邵彩霞和车新海对视一笑，“厘厘真是越来越孝顺了。”
车厘厘嘿嘿一笑，“应该的，妈妈您起这么早做早餐，辛苦了，今天尤其丰盛。”
邵彩霞笑道：“厘厘，今天是教师节呀，爸爸妈妈祝你节日快乐！犒劳一下，我们家的车老师。”
哦，是了。
今天是九月十日教师节，是车厘厘过的第4个教师节。
“啊，爸爸妈妈你们太好了，谢谢你们。”
一家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聊到兴味处。
邵彩霞：“厘厘，你李阿姨上回给介绍的那个体育老师，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爸妈，我吃饱了，我去学校了。”车厘厘嘴巴一抹，迅速开溜。
“嘿，这孩子，说到这个就逃……”邵彩霞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像你。”
车厘厘跑出去没多久，又匆匆地跑上楼，取出一把有些年岁的吉他。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教师节，下午有教师节表彰大会，她要上台演奏呢。
-
昨天和徐勤思一起吃晚饭，他送她回来，车子停在学校，早上不得不打车到学校。
迎着朝阳踏进江城一中的校门。
有学生志愿者在学校门口，给进校的老师送花。
值日老师依然在校门口蹲点查学生证，督促头发过长的男生，剪剪头发，奇装异服的尽快改掉。
“老师好，节日快乐！”
“谢谢！”
车厘厘接过学生志愿者递来的小花束，小花束由向日葵、粉色洋桔梗和尤加利叶扎成，可爱精致。
“车老师，今天来得挺早。”陈主任突然从学校门口的保安室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盯住她。
“陈主任早！”鼻子里涌上想打呵欠的酸意立马摁了下来，车厘厘睁着金鱼泡泡眼，瞪大眼睛，精神抖擞，努力扬起笑脸。
“早，努力保持！”
陈主任在车厘厘还在江城一中读书时，就已经是教导主任。
凭借富有磁性的嗓音，成为广大学生又爱又恨的“主播”。
男低音中不乏严肃之感，每次在广播里听到教导主任的声音，她就忍不住地紧张。
尤其高三那年，周考月考季考联考，考考结束，陈主任都会在广播里把成绩好的同学点名赞扬一番，把成绩不好的同学点名批评一番。
最怕的就是在广播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车厘厘喜滋滋地拿着花束，虽然向日葵和洋桔梗都没有馥郁的香气，但她就是忍不住时时低头闻上一闻。
刚走到高中部大办公室门口，她身子一僵。
虽然今天她来的已经很早了，但办公室里已经有老师来了。
“周老师早！”
“早。”周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
坐在她后排，和她隔了两个座位的周老师，是她高二高三的班主任。
和从前的班主任做同事，是什么感觉？
既惊险刺激，又与有荣焉！
“周老师，教师节快乐！”
周老师脸上浮出淡淡的笑，“车老师，同乐同乐！”
放下包包，把小花束竖立在日历旁，拿了些书本资料，“周老师，我先去班里看学生早读了。”
她赶忙溜了，溜了。
-
英语课上，全班同学给她送上一大束粉色满天星。
车厘厘激动地差点落泪，把满天星插在花瓶里，放在教室饮水机旁的柜子上。
美化教室，让课堂充满生机。
她一开心，给学生放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英文片子。
她高中时，英语老师给放过的片子。
真是经典经久不衰，历久弥新！
下午是优秀教师的表彰大会，车厘厘坐在台下羡慕地看着一个个上台领奖的优秀教师，心中羡慕。
她从前的班主任周老师一如既往地获得了优秀教师的称号，她心中暗暗发誓，将来她也要成为优秀教师。
表彰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学生献给老师的节目，以及老师组团的表演。
-
放学后，车厘厘情不自禁地转身打招呼，“周老师，我先回去了。”
周老师点头，“好。”
和从前的班主任做同事，每天上班和下班，跟上学和放学一样，情不自禁地要和老师打招呼，才感觉正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走到停车场，发现车钥匙竟然没带，车厘厘准备打车回去。
刚走出校门，一众接学生的家长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徐勤思。
他手捧花束，身形修长，站在一辆银色的小车旁。
特别，特别，特别显眼。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还是当做没看到，从家长群中穿过，避开他直接回家。
纠结片刻，顶着徐勤思分外专注且有压迫感的目光，她不得不小步移动过去。
她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见你的。”
“啊。”车厘厘张嘴轻轻啊了一下。
“厘厘，送给你，教师节快乐！”
车厘厘看着面前的郁金香花束，一愣。
紫色的郁金香，不同于一般红色粉色花系，优雅美丽又神秘。
“不喜欢吗？”
“喜欢。”
“那怎么愣着不动呢？”
车厘厘敞开怀抱，抱住大大的花束，低头轻嗅，小心翼翼地触碰柔软的花瓣，抬起一双满含惊喜的眼睛，看向学勤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郁金香？”
“嗯——”他想了想，“我记得某人在阳台上种了一颗郁金香，细心照料了好长时间，可惜郁金香只长叶子不开花，闷闷不乐了好长时间。”
“哼。”车厘厘像小姑娘气愤地哼了一下，“想起这个，我就来气。花了我五块钱零花钱买的种球，就长了一捺高的叶子，怎么浇水施肥，都不开花，后来连叶子都枯萎了。最后扒拉出来，种球都发霉腐烂了。都是骗人的。”
徐勤思笑了笑，“等你在公园里看了郁金香回来，公园门口买的种球，早就过了花期。后来温度上来了，气候不对，当然开不了花啦。”
车厘厘叹了口气，“只怪当时太年少，不知社会险恶。”
“别气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快上车吧，现在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多了，再迟就要拥堵了。”
“嗯。”
-
徐勤思带她去了一家叫做静园的料理店，环境优雅，闹中取静。
车厘厘来过这边的商场好多次，但一直都没注意到这家幽静的料理店。
她不禁惊讶地说：“这里竟然是一家料理店，我一直都没发现哎。你不是才回国吗？这么隐蔽，你怎么知道的？”
“前两天一个朋友带我们过来的，我觉得不错，就想带你尝尝。”徐勤思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接着道：“分享是一种美德。”
又是分享。
想起高中时，他借书给她，跟她说分享是一种美德。
车厘厘忍不住嘴角抽搐。
她像十六岁高中分班那年说的，她的英语还不错，大学毕业以后可以当英语老师，可以当翻译，如今她果真像年少时说的，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不知，徐勤思现在在做什么？
昨天有他的小表侄钱多智在，胡扯八扯，扯了很多话题，就是没说到他现在工作。
钱多智说他小表叔是政府凤还巢人才计划的特殊引进人才，具体是做什么的，她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
“公司叫什么名字？主要是做什么的呢？”
“大江无垠科技有限公司，主要做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传感等。”
“哦。”车厘厘点了点头，这些她抖有听说过，但具体是做什么，她不甚了解。
他们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一些话题。
突然，徐勤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他让车厘厘先吃，拿起手机出去接听。
车厘厘百无聊赖地戳了戳青色箬竹叶上的银鳕鱼，心中猜测这是个什么电话。
都已经下班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才需要打电话说呢？
过会儿，他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没多久，徐勤思就返回了。
“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吗？”心中叮嘱自己不要好奇别人的隐私，但最终，车厘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有个公司的人要过来拜访，行政和我确认一下时间。小事，不紧要，现在我们一起用餐比较紧要。”
车厘厘：“……”
他说和她一起用餐比较紧要哎。
他……
下颌处升腾起热意，她故作镇定地说：“你刚回国，业务就这么繁忙啊。”
“园区引荐的，不好推托，见一见，也不费多少时间。”
“哦哦。”她接着点头，“男的女的？”
车厘厘僵住了，她这嘴，总是比大脑快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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