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你有什么目的
“温翼成为植物人这件事情，你的母亲刘怡女士没有告诉你吧。”
温克弧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面，用讥诮地、嘲弄地语气告诉江笙一个残忍的事实。
江笙觉得温克弧现在的样子很可笑，自以为是的双手插在口袋当中，一双眼睛轻蔑地睥睨向下看着她。
他以为自己双手插袋就可以cosplay魔童哪吒！
简直有病！
江笙低头，墨色如缎的长发因为太过丝滑，跟随她的动作一起垂落，遮住她的脸庞的三分之二。
黑夜之中，月光只能照耀她脸颊的中间部位。
高耸的眉骨如刀，挺直的鼻梁似戟，让江笙看起来诡谲艳丽，锋利无比。
比五官更加冰冷的，是江笙的笑声。
“哈哈哈哈。”
她发出的桀桀怪笑惹的对面的温克弧皱眉，双手从口袋中拿了出来，一脸鄙夷的看向此时笑的忘乎所以的江笙。
温克弧本以为江笙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女孩没想到她的笑声比午夜三点的乌鸦还要恐怖。
“你笑声好难听，别再笑了。”温克弧皱起撇嘴抗议，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然而，江笙自顾自地笑起来，并没有理会温克弧的抗议。
江笙觉得，温克弧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最接近她本性的时侯。
刻薄，嫌弃，偏执。
与记忆中，温暖，含蓄，在雪夜当中遇见的正直善良的大哥哥，形象差之千里。
“我让你闭嘴别再笑了，你听见了没有？”
温克弧见江笙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越发的暴躁，大声对着江笙嚎叫，但是江笙还是没有理会温克弧。
气急败坏的温克弧走向江笙，俯下上半身，双手按在轮椅的把手上面，身体靠近江笙，非常地有压迫感。
他对江笙说：“你可以停下来了吗？”
江笙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暂停了笑容，她的犀利如狐的双眼在温克弧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面逡巡。
“你当年为什么要去我家楼下，你有什么目的？”
江笙还是不甘心，在幻灭之前，她一定要搞清楚温克弧的真实目的。
温克弧听见江笙的问题之后，眸光闪烁不定，当眼睛暗暗淡下去之后，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笙观察见面前的人，全部希冀都已幻灭。
温克弧显然是知道江笙就是那个被他鼓励过的小女孩，然而他还是跑来威胁小女孩。
他不回答，江笙只好再次询问：“你回答我，那日夜雪寒天，你为什么要背着一个画架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江笙想起那夜的情景，自己准备离家出走，便遇见大半夜在雪地里面写生的温克弧。
那个画面以前觉得是奇迹，是感动，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怕。
因为太过感动，江笙都没有细想过，就算是在刻苦的美术生也不会大半夜的跑去写生呀，况且那时还下着大雪，道路一点都不好走。
“我……”温克弧欲言又止，显得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你不要欲言又止！”江笙质问的语气明显变得比之前的问话更加犀利，因为她还有那么一点希冀，希望那个大哥哥不会从此消失。
但是，温克弧让她失望透顶。
“你问我那夜为何要去你家附近吗？”
温克弧低头看着自己的翘起的鞋尖，从江笙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嘴角的弧度，还是有点小时候那种阳光灿烂的样子。
但是在看见他抬起眼眸中的阴鸷后，江笙觉得自己恐怕要失望了。
“对，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有什么目的。”江笙说话从来不咄咄逼人，平常问话，江笙从来都是循循善诱。
可是，温克弧让她破例了。
“我的目的？”温克弧嗤笑一声后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的目的和你一样。”
温克弧抬起头，眼神变得真挚起来。
江笙眼色中透露出狐疑，“和我的目的一样？”江笙喃喃自语，她的目的是离家出走，那温克弧那天……
“你那天准备离家出走？”江笙用肯定又不肯定的语气，试探这温克弧。
温克弧没有马上回答江笙，而是走到栏杆旁边伫立，遥望黑夜。
黑夜中的灯火明明灭灭，但是没有一丝光亮倒映在温克弧的脸上。
他用侧脸正对着江笙，整个人沉浸在夜色暮色当中，好像一个拒绝阳光普照的蝙蝠一样，渗人骇人。
江笙很有耐心的等着温克弧回答自己，但是却没有回应。
她也不着急，决定欣赏一下现在的温克弧，幻灭再次涌上心头，
那位鼓励她的大哥哥，从前哪怕在雪夜当中，都有种阳光普照的感觉。
然而现在的他，感觉就算阳光追着他，他都会试图躲避的样子。
江笙不禁自问，他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本来就是这样，而那时只是假装开朗，故意接近她的呢？
“对的，我准备离家出走。”
温克弧的语气索然平缓，但是说出来的话时，给人的感觉却是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你在温家待的好好的，也想要离家出走。”
江笙曾经畅想过温翼认下她这个女儿，然后将她带回家，给收养爸爸的好心人，也就是温老太太介绍自己是他们的一份子。
她很想去温家，所以江笙无法理解温克弧想要离开温家的想法。
温克弧接下来的话，就是试图告诉江笙，温家不是表面看着的那样和谐。
“你以为温家是那么好待的吗？”温克弧准头，讥诮地看着江笙。
江笙没有回答温克弧的话，因为她知道温克弧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只要继续听温克弧继续说下去就可以了。
“其实温翼被温老太太安排与黎家联姻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温翼亲生儿子，也不知道温翼彼时温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温克弧这段话听着有些绕口，但是信息量倒是很大。
江笙略微理顺一下思绪。
她记得温克弧那时看起来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等于说已经成年，三观思维什么的都已经形成。
在这时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亲生的孩子，这个打击还是挺致命的。
“我记得温翼那时没有结婚，身边好像也没有固定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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