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越衡之前呆在外门，那里有负责三餐的厨子，吃喝倒是不愁。他不是很注重口腹之欲，不在乎好不好吃，能维持日常消耗即可。
他问出这个问题，见嫦玉面上一怔，才想起辟谷之后修仙之人便很少再进食。
这里应该的确没有。
“跟为师来，”嫦玉深吸一口气，御剑转身，“去后院，有很多。”
越衡负手跟上，琢磨着嫦玉刚刚的表情。
有粮食不是什么坏事，师父怎么像有些难为情？
绕是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一整片地都是翠绿萝卜叶子时，越衡额角还是跳了跳。
越衡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多萝卜？”
嫦玉板着张小脸，咬牙切齿道：“山下的农户说这是人参种子。”
“其实是大白萝卜，”越衡自动补全，语气中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师父被骗了。”
相处了一阵时日，越衡才发现他这位师父行事风格实在好玩。
大约是不太与人交流的缘故，在旁人眼里，嫦玉长老颇具神秘色彩，待人接物都冷冷淡淡。
越衡做了她一段时间的弟子，近距离接触后更确定嫦玉不仅不似传言说的那样，甚至还有些可爱。
初为人父——师父的父，嫦玉新鲜得要命，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来盯着越衡修炼。
有时是在练功房内，有时是在练功房外的窗户露出半个脑袋偷看。
只要越衡在练功房里感受到一股凉风，回过头就能对上窗口师父幽幽的目光。
某次越衡背诵心法出了错，嫦玉竟然还板起脸变出一把戒尺，要学人间的夫子打他手心惩戒。
“师父轻一点，”越衡盘腿坐在地上，将掌心递至嫦玉眼前，刻意放低了声音，“我□□凡胎，不经打。”
说罢，他合上眼略微侧过头去，浓密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副任由师父惩罚的模样。
阳光透过大开的窗口斜斜落在越衡侧脸上，为其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片刻后。
“啪。”
纤细的手掌轻轻拍在越衡掌心。
明明知道小小的戒尺不会对高大俊朗的徒弟造成什么伤害，但嫦玉被美色所惑，最终还是没狠的下心，打完了就转身离去：“好好背。”
卖可怜成功的越衡笑着睁开眼睛，只看到嫦玉推门而去的飘逸衣角，错过了她红透了的洁白耳尖。
嫦玉真人被美色所迷惑了。
大家都这么说。
再这样下去，嫦玉真人必定会像之前陨落的长老一样耽于美色飞升失败的！
流言蜚语越传越不堪，传到越衡耳中时，他已经成了一个勾人心魄风情万种的狐媚子。
挽了衣袖正在种萝卜的越衡：“……”
风情万种，勾人心魄。
狐媚子。
甚至还有人说他和陨落的长老不清不楚。
越衡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去找嫦玉。
他修炼至今已经不需要进食，不过是看嫦玉对这些萝卜颇为在意，才一手接过了照料菜地的事。
前些日子，他们一同去集市采买萝卜种子，听闻二人是师徒，那小贩笑呵呵对越衡道：“你的小徒弟真可爱啊。”
越衡爽朗笑出声，大着胆子拍拍嫦玉的脑袋：“我也觉得。”
嫦玉：“……”
回来后嫦玉就生了闷气，把自己关在屋内修炼。
嫦玉已是半神之体，出生就比别人多了百年修为。就算如此，她也没落下过每日的功课。
灵力运转完毕，嫦玉耳畔传来越衡的脚步声。
“师父，”越衡在院外叫她，“是我。”
嫦玉手背碰碰脸颊，疑惑歪头。
又有点烫了，奇怪。
自戒尺那日后，只要她听到越衡的声音，看到他的脸，或是只是想起他，脸颊就会莫名发热。
今天被他拍脑袋更奇怪，连心跳都加速了。
“越衡，”嫦玉压下那股莫名的感觉，调整好吐息起身，“有何事？”
“带我入门的那位长老，”越衡进门，直截了当道，“是我爹爹。”
他紧紧盯着嫦玉的脸，见她没有丝毫震惊。
嫦玉：“嗯。”
越衡知道她不会相信那些风言风语，现在听她真正说出口了，心才落回原处。
突然，嫦玉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启口。
嫦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叫他爹爹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我觉得师父这个称呼就很好，你千万不要叫我娘亲。”
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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