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白秋一沉默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犹豫是否要把电话接起来。
手机被开启了打扰模式后，不再发出声音，没过几秒，那个名字就随着对方主动挂断的电话而隐没下去。
白秋一拿着手机等了一小会，确认他不会再打来之后，重新把手机装好。
下课铃打响，她走回队伍中。
速滑班的训练还在继续，陈星垂和他们班里的不少男生已经偷偷把上衣扒了，只穿着运动裤，汗水在他们肌理精致的上身流淌。
他趁教练不注意，放下手中的器械，对准备离开操场的白秋一挥挥手。
白秋一远远看见他的动作，觉得有些脸热，周围同学的目光似乎在他们两人之间梭巡，但没人上前来询问。
陈星垂似乎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还在期待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速滑班的教练终于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动静，绕过几个横七竖八或趴或躺赖在地上的学生，走到他背后，冷笑着瞪他。
“陈星垂。”
教练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陈星垂赶紧捡起器械：“一会别人都训练完了，你再去操场跑五圈，我在这陪着你。”
白秋一看见速滑班的教练绕到他背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星垂就苦着脸趴到了地上。
像是一条失去灵魂的蚕宝宝。
她看的好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手。
陈星垂看起来精神了一点点，动作的幅度变大，又马上被教练按回地上。
下午第四节的自习课过的很快，这周的周末一中学生们可以休息一整个周日加半个周六，班里的所有人都隐隐有些兴奋。
白秋一收拾好东西，脱离前往食堂吃饭的人流，和往常的每一个晚上一样，朝学校西门走。
今天下午出校门的人多了点，不少男生女生和自己的同伴一起，三五成群地前往校外的小摊。
白秋一抿了下嘴唇，有些羡慕。
她之前在现实世界从来没这么和朋友一起在外面逛过街边小摊，如今倒是有了机会，却没有钱。
真想一夜暴富。
她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前往咖啡店，今晚店里的人估计要比平时更多。
白秋一一边想一边走，没有注意自己前方的障碍物，一头撞了上去。
淡淡的，熟悉的肥皂香涌入鼻腔，带着股温暖的阳光味。
她抬起脸，看向被自己撞上的人——
陈星垂。
他正咧着嘴，发梢上还带着点水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刚刚洗完澡。
平时从来不好好穿的校服上衣外套这次板正地穿在身上，拉链拉到锁骨下面，露出光洁干净的皮肤。
白秋一后退一步。
“抱歉，”她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他凸起的喉结和锁骨之间移开，“你们是刚刚结束训练吗？”
热度在她脸颊上升起，她忍不住想起自己下午体育课时看到的……
陈星垂：“算是吧，不过今天别人比我结束的早。”
他有点委屈地看着白秋一，等着她来问自己为什么。
白秋一显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眼睛还在乱瞟，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
陈星垂等了一会，没能等到自己想听的话，于是不太高兴地微微撅起嘴巴：“你为什么不看我？”
“没有啊。”
白秋一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来，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去吃晚饭吗？再不去就没饭了。”
“不会，我们有自己的窗口，和你们是分开的……”陈星垂干脆自己把话题绕回来，“我今天被教练罚了。”
白秋一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她现在觉得校服外套的设计不太合理，好像有点太薄了。
“被教练罚跑了五圈，因为今天下午我和你打招呼被他看见了。”
他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晃：“你在听吗？”
“啊啊，在听在听，”白秋一心不在焉，“你被教练罚跑，我听见了。”
陈星垂终于放弃交谈，气鼓鼓地带着一身水汽走了。
白秋一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目送对方走远后便径直去了店里，一边穿好围裙，一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
“最近天气是有点热，”老板一边端菜一边对她点点头，“年轻人，还是要多喝热水。”
当晚店里的客人果然比平时多不少，甚至有几个一中的学生特地逃掉晚自习跑来咖啡厅。
白秋一看不懂他们的操作，明明在教室里也能写作业，为什么非得花钱到店里写？
一个女生笑嘻嘻地回应：“因为氛围不一样。”
作为一个穷人，她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
当晚下班也比平时晚些。
陈星垂已经在他们平时走的小路上等了她好一会，他安静地摆弄着手机，彩色的光芒照在他脸上。
白秋一从后面靠近，看见了他在玩什么。
连连看，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出的，各种不同的食物图标铺满了整个屏幕，陈星垂的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不断有系统夸张的提示音传来。
他玩得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白秋一轻轻咳嗽一声。
“咳。”
突如起来的声响吓了陈星垂一跳，他就像一只见到黄瓜的猫一样，腾地一下蹦起来，眼睛瞪地大大的。
看清楚来人，他才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吓我？”
陈星垂低声抱怨：“刚刚差点就破纪录了。”
他和白秋一并肩走着，本来想继续下午关于被罚跑的话题，但看见她那张双着笑意的眼睛，又气鼓鼓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
他就拖着她一起罚跑。
到了门口，陈星垂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目送白秋一上了楼。
他奶奶已经睡觉了，老人家熬不得夜。
只有进门的灯亮着，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把这盏小灯关上。
黑暗中，眼前却浮现白秋一的笑脸。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有点憋屈。
一墙之隔的楼上，白秋一并不知道楼下人的活动，更不清楚陈星垂的少男心事。
她正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发愁，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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