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巫书
石门内入目的是一条通往一座巨大的九层祭坛的直道，还未待看清，“轰隆隆”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巫转身看去，石门渐渐合拢，从头部开始缓缓散去。
“呼。”呼出一口气，回身看着这个为他准备的祭坛，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这次终于到了使用它的时候。
一路直行穿过外墙跨上一座青玉石桥在步入内墙来到坛下，向上望去。
祭坛共有九层，每一面都有着一条通往坛顶仪式祭坛的石阶，石阶两旁树立着摆放上一根根还未点燃香烛的烛台香炉，烛台香炉置于台阶两旁的栏杆之上。每层的栏杆上都刻有云龙纹，在每一栏杆下又向外伸出各种兽头。
祭坛的边角竖立着高耸的石柱，每根石柱都有锁链相连，柱顶有着镂空的石灯散出柔和的火光。边缘插着一排排旗幡，旗幡上画满了各种诡异的符文，不一而同。
而此时祭坛侧面并未刻画什么洁白一片。
巫赤足踩着石阶一步步往上，每接近一个烛台香炉，那一层的烛火便会自动升起。
随着巫开始踏上祭坛，那顶层的仪式祭坛开始浮现模糊的画面，好似在记录着这一幕一般。
登上仪式祭坛，地上印刻着繁复的阵图，中心固定着一个圆形石台做成仪式基座，基座上空无一物。
立于坛顶俯视而下，外坛与内坛外圆内方。外坛内有水流环绕，水上有四阁榭坐立四方。
坛外白玉广场上各色雕像拱立，白玉广场外有成群的建筑分布，不过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远处的虚空偶有各种符号文字闪烁，仿若只是光点一般令人看之不清。
九层祭坛
回过头来巫在空旷的祭坛上从袖中放出如乐器，符纸，木偶，酒，五谷和各种玉制品等大量用以祭祀之物，各种物品又都散发着惊人的灵性。
巫手执一柄玉质龙首书刀来到大量木偶前，再以木偶为载体，伸出手持刀于虚空中书写巫文请灵，以便稍后让木偶辅助祭祀。
每请灵一个木偶后那个木偶便会对巫行上一礼，从各类物品中选取自己需要的物品，寻找自己的位置前往各处分立，辅助祭祀。
待众多木偶将各自的祭祀之物取走立于各处，顶层台阶前其中一木偶来到正中禀报道“众灵皆以归位！”话闭复归原位。
巫点头回身至顶上看着复杂阵图中央的那片空白处，从袖中拿出一个四足青铜方鼎置于其中，鼎中已是有了厚厚的积灰。一方祭桌放于鼎前。
桌上放着各类祭品，其中几物殊为特别，分别是一面木制面具，一本书。
这面具是一面大体呈现黑红相间的龙首面具，龙口中含着一柄骨质小刀，刀上隐约有符文印刻于纹路之上。
那书是一本，玄色线装古朴书籍。书籍中央是占据大半圆形空白书签。
将龙首书刀置于书旁，便见自动悬丝于刀柄之上，垂挂而下收于书脊之中不见痕迹。
巫立于祭桌前整理一番身上的服饰仪容，静立调息一阵。
开口出声曰：“今有巫失罪于天，自立为尸主，不以乞谅。有罪不敢言名。”
巫拿起桌上一酒壶倒上一盅酒，将一部分灌浇在地上，接着自己呷上一口，然后将剩下的酒陈于祭桌上。
做完这些巫将桌上面具拿起戴上。
底下木偶仿造巫的刚刚的方式开始逐级而下依次而献，齐声道：“吾等皆以尸，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之于远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远者与”
再在自身面前的祭桌之上点燃蜡烛，八蜡以祀四方的索灵之礼请四方之灵。
焚香以其馨香之气供众灵以歆飨之。
底下众多木偶戴上各自的面具后，一阵灵性光辉闪动，各木偶身形变化各有不同。
乐舞降神涤荡其声。乐九阙，以示皆在其位。九阙毕然后出迎玉牲献众灵。
乐毕巫绕于桌后而立，这时一木偶祝将一鼎簋放于桌上，一爵酒置于馔食右方。点燃桌上香炉缭绕四周，以示馈食尸主。
巫以剑指在桌上一挑，只见木偶祝献上的物品灵性尽皆抽离而出，与烟气缠绕吸入口鼻。
端起酒爵敬四方而饮，底下众尸皆效仿之。
旁边的木偶祝撤去桌上这些已用之物，巫回到桌前。底下众尸桌上却又摆上一份新的，用以表示还未结束莫要走远。
点燃一根香篆用于计时，在取来一捆颂香放于身前，鼎后立一幡旗。
待香篆燃烬后拿起三根以真灵引燃，鼎上添香，三拜九叩，一以贯之。
一祭天皇
二祭地母
三祭万灵
一边祭拜，一边诵念着祭词：
至道无形，阴阳化一，地母元君，育化万灵；
天地动静，阴阳互根。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吉日辰良，璆锵琳琅，瑶席玉瑱，盍将琼芳。
持玉击鼓，琴瑟浩倡，五音繁会，君兮乐康？
钟鼓三昭，祀事地母，望请赐福，声达于天。
操戈披甲，布阵踽行，以灵承道，妄载传承。
魂消魄散，亦无多怨，执礼云何，惟虔惟敬。
以此真灵，一以真传，万古流传，皇天后土。
若有多罪，天命殛之，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成礼会鼓，传芭代舞，春兰秋菊，无绝终古。
随着祭礼结束，四周的祭品纷纷化为光点消融于天地。
天地间久久未有回响，即使早有所料也让跪于祭坛的巫不由心灰意冷。此时的祭坛顶层只剩巫一人，无奈只得起身继续完成剩余的事。
看一眼各种牺牲香烛之类已经已然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次在鼎中点燃三根香，香云笔直向上。拿起桌上古书截断香雾松开手，却见那书却浮于空中，仿佛是香云托着那书一般。
巫躬身一礼道：“有劳诸位相助。”
台下众尸闻言将桌上各类吸食，大袖一挥，桌上只余下一鼎香炉和置于炉前的三柱香。
待众尸饮毕准备妥当后巫出声道：“天地鸿蒙，元灵创世。然身陨以化万物，是故万物有灵。夫灵之为其气也，纵横兮千古八荒，万灵生息于其间。昔灵巫纪元，窃天地之妙以兴百艺，写形图貌传于世。今天地寂灭意重衍天地，执权柄而载道。”
话落身旁一木偶尸呈上一柱柱香，每柱香上都印有图文或符号。
巫每接过一柱香点燃并行礼插入鼎中，一柱柱香以莫名的位置分布在鼎中。而巫每插上一根，底下众尸便有一位在自己身前的鼎上上三柱香。中间那支却有着和巫同样图文或符号也不知是作何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插上了所有的香，看着那巨量的香云巫抽出那龙口中衔着的骨刀，只见巫伸出双手立于鼎前，右手握着骨刀汇聚灵性，往左手一划。
浓郁的灵性流落于八角基座，随着愈来愈多血液流下，染红了整个祭台。
渗满基座的灵性开始顺着地顶层祭台地面的纹路流淌，这时下方祭坛香云飘荡而上，裹挟着灵性在空白地面形成一个复杂的纹路。
以缓慢的速度填充着地面的纹路形成阵纹，然而即使散发了全身的灵性也未完全填满阵图。
“唉~奈何，奈何!”跪于地面的巫无奈叹口气道：“吾以吾身为祭。”
说完后身躯开始虚化，缓缓化为虚无，独留一道魂体跪于祭坛前。
而阵图中的灵性也好似得到了助力似的迅速充满阵图，充满灵性的阵图开始被激活，阵图纹路开始回缩，直至全部汇聚于四足青铜鼎上，四足青铜鼎于内部被挤压出一块玉环。
“以灵载道。”看着玉环，巫开始了最后的步骤。
吸纳玉环于真灵，燃烧其魂体，不过片刻已然燃烧殆尽。此时的巫已经变得若隐若现，只剩一道融合玉环的真灵存于现世。
“印刻天地。”
说出这句话后天空中仿佛有什么号召一般变得昏天黑地。
巫的头顶也不知在何时悄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玉环，看着头顶的玉环巫站起身。
将小玉环送向空中的大玉环，玉环仿佛被什么东西排斥一般被隔离在外，两者僵持在天空。
而巫的真灵化作一个一个巫文冲向鼎的古书。
随着巫的动作大玉环开始旋转起来，小玉环上表面却开始浮现出玉尘，显然这是大玉环开始磨灭小玉环了。
“唉~”一声叹息从中传来，“奈何吾只凡躯不得万全法。也罢，也罢，舍弃一部分也罢。”
部分巫文开始脱离小玉环，随着一个个的巫文脱离，空中的巫文开始一点点逼近大玉环，直到融入其中。
部分脱离的巫文回到原地重新化为一个极其虚幻的巫。
“这一丝真灵也不知可以支撑多久。”巫看着天空融入了巫文后开始淡化重归于天地叹息一声。
重新盘坐于地上适应这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完全隐没于天空的玉环中心却有一道光芒直击四足青铜鼎上的古书，青铜鼎中的香云也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汇集容于古书中。
此时书衣之上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复杂的纹路，中央也是书写了一个巫字。
看着这青铜鼎之上的古书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微笑。
“终于还是成了啊。”
说完这话巫掐其一个手诀，好似触发了什么，而整个祭祀所有物品开始化为灵性。
这些灵性开始汇聚涌向巫的真灵，而巫的真灵虚影快速凝实，闭上双眼却久久没有动作。
ps：之后会改的暂时先这样吧，看看有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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